文/風林秀

《老人與海》是海明威的封神之作。書中有這樣一句話，一個人并不是生來要給打敗的，你盡可以把他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

憑著堅定的信念，已經(jīng)連續(xù)84天一無所獲的圣地亞哥，又駛船出海了。

一個人，你若孤獨，身居鬧市依然心無所依。同樣，一個人也可以不孤獨，即使身處闃無人跡的大海之上。

孤獨不孤獨，全在心境。

在大海上，圣地亞哥有許多朋友：黑色軍艦鳥、長鰭金槍魚、大馬林魚、鯊魚、他的左右手，還有他昂起的頭……

當然，還有那個叫馬諾林的孩子。雖然此刻馬諾林并不在他的船上。

01：

尊重對手，就是最好的人生開局

人生不過三萬天左右。從時間概念上來說，所有人的人生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因為這就是人生的長度。

不過，人生除了長度，還有高度，厚度，寬度，深度。

決定高度的是天空，所以我們要自強不息；決定厚度的是大地，所以我們要厚德載物；決定寬度的是眼界，所以我們要風物長宜放眼量

；決定深度的是靈魂，所以我們要讓自己有趣。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白云蒼狗，不過爾爾。

或許是運氣觸底反彈，圣地亞哥這次出海就遇上了一條大馬林魚。只不過，這條魚實在太大了。長度18英尺，約5.5米，體重1500磅，約680公斤。

到底是人生的高光時刻，還是生死交際的回光返照呢？許多時候，如果只看到了機遇，則處處充滿兇險；如果只看到了兇險，則又會與機遇擦肩而過。

對于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圣地亞哥判斷得還算準確，應(yīng)對也算冷靜。

他既不想放走眼前這巨大的獵物，又不能一味用強，否則，自己的小船就可能被大魚拉著葬身海底。

圣地亞哥先是同大魚進行了一番心靈交流。

“魚啊，”他說，“我愛你，非常尊敬你。不過今天無論如何要把你殺死。”

圣地亞哥用自己的左手死死拉住釣索。同時，為了給自己補充卡路里，他的右手還要負責給自己喂食生魚肉條。

對于圣地亞哥來說，這個對手過于強大了。他還需要尋找更強大的盟友，來支撐自己的信念。

這個強大的盟友就是馬諾林。

02：

唯有自信，才能撐起強大的他信

馬諾林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很小時候就跟著圣地亞哥的船一起出海。只是因為圣地亞哥連續(xù)的霉運，讓馬諾林暫時離開了他。

其實，離開他并非馬諾林的本意，是馬諾林的父親做出的決定。

對靠海為生的漁民來說，他們非常相信運氣這個東西。

圣地亞哥這么多天打不到魚，大家都認為他染上了霉運，于是都唯恐避之不及。

馬諾林跟著其他漁民出海，有兩次都有相當不錯的收獲。

但馬諾林始終相信圣地亞哥，相信他終究還會重拾昨日的輝煌。

這次第85天的出海，馬諾林請求跟著圣地亞哥。只是圣地亞哥告訴他，既然你跟著別人已經(jīng)有所收獲，那就把這種好運延續(xù)下去。

每次與大馬林魚斗智斗勇的關(guān)鍵時刻，圣地亞哥總會不自覺地說上一句，要是馬諾林在身邊就好了。

偏偏這時候，圣地亞哥的左手抽筋，幾乎僵硬了。

“手啊，你感覺怎么樣？”他問那只抽筋的手，它僵直得幾乎跟死尸一般。“我為了你再吃一點兒。”他吃著切成兩段的那條魚肉的另外一半，細細地咀嚼，然后把魚皮吐出來。

“覺得怎么樣，手？或者現(xiàn)在還答不上來？”他拿起一整條魚肉，咀嚼起來。

在他的心靈召喚之下，左手最終恢復了活力與生機。

與他的手一樣接受煎熬的還有他的頭。

“清醒過來吧，頭，”他用自己也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清醒過來吧?！?/p>

海上只有他一個人，但卻像一支訓練有素的團隊在作戰(zhàn)。

他的頭，他的左右手，都是這個團隊的隊員。當然，還有馬諾林，他的名字就像這個團隊的靈魂召喚師。

經(jīng)過兩天三夜的拉鋸戰(zhàn)，圣地亞哥成功把那條大馬林魚引離了水面，然后一叉刺中大魚的心臟。

這一場艱苦的戰(zhàn)役，以圣地亞哥的最終勝利而結(jié)束。

圣地亞哥把大馬林魚綁在船舷，他準備勝利返航，曙光似乎已經(jīng)在前頭了。只不過，圣地亞哥不知道，接下來，他又要迎接更加殘酷的挑戰(zhàn)。

03：

從起點又回到起點，人生轉(zhuǎn)了一個圈

大馬林魚的鮮血引來了鯊魚。而且不止一條。

與大馬林魚的作戰(zhàn)，已經(jīng)讓圣地亞哥筋疲力盡。但此刻，已容不得圣地亞哥歇息，也容不得多想。圣地亞哥馬上就要投入新的戰(zhàn)斗。

沒有鯊魚能抵擋大馬林魚的美味。一條鯊魚被圣地亞哥殺死前的一剎那，還堅持把撕咬下的大馬林魚肉吞進了肚里。

圣地亞哥用魚叉、用刀、用木棍、用船槳殺死了一條又一條的鯊魚。

圣地亞哥的戰(zhàn)績是輝煌的。不過，他的大馬林魚最后也只剩下一副沒有魚肉的骨架。

如果，我們單從物質(zhì)的角度來說，圣地亞哥的這次出海，依然算是一無所獲。因為這副大馬哈魚骨架沒有任何變現(xiàn)的價值。

記得《我愛男保姆》里方原與一個老教授有這樣一番對話。方原說，我的人生，劃了一個圈，又回到原點了。老教授說，人生成功也好，失敗也好，或者受到挫折，那都是人生的歷練。人生轉(zhuǎn)了一個圈又回到原點，但有這個圈跟沒這個圈，人生就不一樣了。有這個圈，人生就不是虛度了。

老教授的話，讓人茅塞頓開。

一切都以物質(zhì)做標尺的話，則大多數(shù)人的人生都會變得毫無生機。

正如圣地亞哥回家后，馬諾林拿著一罐熱咖啡來到他的窩棚。

圣地亞哥終于醒來，喝了馬諾林遞過來的熱咖啡之后，他說，它們把我打敗了，它們確實把我打敗了。

“它沒有打敗你，那條魚可沒有?！瘪R諾林堅定地說。

那條大馬林魚不但剩下一副骨架，還剩下一張尖尖的大長嘴。馬諾林請求圣地亞哥把大長嘴送給了他。

圣地亞哥老人又睡著了。他夢見馬諾林坐在身邊守著他。

他還夢見了獅子?；蛟S，他自己就是那頭獅子。

“人不是為失敗而生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給打敗?！被蛟S，圣地亞哥在夢中又想起了他曾經(jīng)說過的這句話。

04：

圣地亞哥的捕魚，折射的是每一個普通人的人生

大海，象征著每一個人的生活環(huán)境。表面看起來一望無垠風光無限，實則暗流涌動，兇險無處不在。越是艱難時刻，越需要獨自面對。

大馬林魚，是拼搏與奮斗的目標。沒有哪個目標是輕而易舉能實現(xiàn)的。凡是輕而易舉能實現(xiàn)的，其實稱不上是目標。得之固然不易，但得而復失，也不過都是人生常態(tài)罷了。

鯊魚，是人生際遇中各種突如其來的苦難。這些苦難，總是來得措不及防。它會讓弱者失望、沮喪和崩潰，也能讓強者更加強壯、堅韌和挺拔。

從出生到死亡，人都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向死而生，是人生向原點的回歸，所有人最終歸宿皆是如此，不同的是走過的軌跡。那么，圣地亞哥給我們的人生啟示是什么呢？引用陸游的一句詩，我生清絕煩君看，不枉人間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