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的小河日夜從我家門前流過,它承載了我童年的夢想,又給我留下許多童年的快樂。有春天的垂釣,有夏日的搗衣聲,有冬日里滑冰的刺激。也是孩子們追逐媽媽不愿離開的場所,更是滋養(yǎng)我的天堂,無論我走到哪里,那里的一切一切都是我夢魂牽繞的地方。
我家的門前有一條小河, 河岸上是兩排筆直挺拔的楊樹, 楊樹中間是條通往山村的羊腸小道,小河的堤壩是用青石板鋪成的,寬闊的河面兩邊長著茂盛的綠色水草。
每逢春季來臨,河水就像剛剛蘇醒的小姑娘,渾身充滿了活力,帶著碎冰碴兒歡快地流淌著,彈奏出一曲美妙的音符,唱著歌走出村莊,奔向田野,灌溉肥沃的土地,孕育八方兒女。
春雨過后,老楊樹盡情吸允著春天的甘露光禿禿的枝頭上吐出′了密密麻麻的新葉,田野上小草和野菜都鉆出了地面。于是我們這些小孩子就會挎著筐去河對岸邊的地里挖野菜,一簇簇綠油油的婆婆丁在春風里伸展出腰身,用小刀挖,一個完整的婆婆丁就會被挖下來。小根蒜頭頂著細細的頸深埋在泥土里,我們只好用鏟刀深深的向土里挖下去,先將土挖松軟后,再用手輕輕的往外拔,一個白白的頂著滿頭須子的小腦瓜就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把它放在筐里,不一會就能挖半筐。將挖好的野菜 拿到小河邊,將整個筐連同野菜一起浸入水中,一手拿著筐粱,一手將水里的野菜輕輕地搖擺,不一會一筐干干凈凈、水靈靈、白綠相間的野菜就會生發(fā)出一筐來。
每到夏季正午時分,太陽就像一個大火球似的,無情的烤曬著大地,空中沒有一絲風兒天氣顯得異常悶熱。因此人們就走出家門,端著自家的臟衣物來到河邊清洗納涼,而小孩子們則跟在大人的后面去河里面洗澡玩耍。
小河像一個大洗衣機似地,河邊到處都有可以坐的石墩和洗衣服用的青石板,隨便找一個就可以坐下來,然后把那些小衣服放在水里浸泡,在石板上輕輕地揉搓。大的衣物可以由兩個人一起扯著放到水里,將其浸透,為了防止衣物被水沖跑,先將衣物的四角用石塊壓上,然后站在上面用雙腳不停的踩踏,一邊踩邊換地方,這時衣物里面的灰塵就會被河水沖刷出來流淌到河的下游,而河上游的清潔水又不停的被衣物吸收,這樣如此反復(fù)多次,衣物就會清洗的干干凈凈。再把洗好的衣物抬到河岸邊的青草地上,經(jīng)過一下午的風吹日曬,衣物就會被晾干了。
小河也是孩子們的游樂場,為了安全,小點的孩子是絕對不能離開母親的視線,為了讓小孩子們也能玩得有意思,大人們就會給孩子們一個小手帕或是一只襪子等的小飾物讓其在水邊洗的玩,有的時候,一不小心,小物件就會被水、洗完的衣服又被混水污染了,大人們就會扯著噪子喊,讓其去下面的水域里玩,可是這幫小孩子 根本就不聽,氣的大人們只好用手捧起水來往小孩子們的身上潑,小孩子們也不甘示弱,而是用盆盛水和大人們對著潑,一時間整個河面上到處都蕩漾著孩子和大人們的歡笑聲。
我們這些大一點的孩子就會跑到離大人們很遠的地方去, 先脫掉身上的衣服褲子在水里面洗 一下,晾曬在河岸邊,然后將脫得赤條條的身子浸泡在河水里面去洗,說是洗澡,其實就是聚在一起嬉戲玩耍, 你推我把,我向你身上揚捧水,跌倒了爬起來繼續(xù)瘋鬧,玩累了,就走上岸邊,躺在被太陽光烤熱的青石板上,陽光透過樹蔭的縫隙斑駁的潑灑在身上,暖暖的,特別的舒服,聞著花草的清香,聽著蟬兒的鳴叫,望著藍藍的天空,看云卷云舒。
故鄉(xiāng)的小河,河水清澈透底,不時有小魚游動,主要的魚兒有:花棒魚、泥鰍、小白鰱魚、鯽魚等。每當閑暇之時,我們這些小孩子就會拿著小魚簍去河里撈魚。
挽起褲腿,光著腳丫走進河里,踩著細細的河沙,河水不停地從腳面流過,清涼涼的、癢癢的、滑膩膩的,令人特別的舒服愜意。
先將小筐浸在水草密集的最低處,然后快速地往上面一提,每一筐下來都會有多條小魚被撈到,然后再把其放到魚簍里,一個下午若是運氣好,也能撈到半簍的魚?;氐郊乙院?,小的魚就會賞給家里的那只大花貓吃,大一點的魚,媽媽就會將其收拾干凈,放一點鹽稍微腌制一下, 然后再用油煎炒成黃油油的,咬口香酥可口,回味無窮。
秋天,小河平靜而又緩慢的流著,偶爾遇到石頭,濺起無數(shù)個浪花,才緩緩打破了水面的平靜。河兩岸 的楊樹葉子都變成了黃色,掛在樹上,像朵朵 盛開的小黃花,一陣秋風吹過, 一片片 黃色的葉子在空中飄落, 如一只只黃色的蝴蝶,落在小河里,仿佛是金色的小船,載著我兒時的夢想飄向那遠方。
記得那年深秋時節(jié),老公得了急性黃疸型肝炎,臥床不起,雖然一直吃藥打針,但黃疸消退得非常慢。不知道姐姐們聽誰說的,說是吃河里的活泥鰍能祛除黃疸。因此在深秋的季節(jié)里,姐姐們就穿上靴子下到帶有冰碴的河水中去捕撈泥鰍魚,雖然每次伸到水里的手都會被冰涼得通紅,可是姐姐們還是在冰涼的河水中撈了了三大瓶子泥鰍魚,并坐客車親自給我們送來。我讓老公閉上眼睛,然后用小漏勺盛起三、四條活泥鰍倒進老公的嘴里,這樣每天都堅持吃次, 不久后老公的病竟然奇跡般地好了起來。,
冬日里的小河就會結(jié)上層厚厚的冰,而這個時候就是我們的小孩子最開心的時候,每當放學后,我和哥哥姐姐們就會拿著冰車、冰錐、陀螺、打陀螺用的鞭子去冰面上玩耍。
小時候的陀螺是用木頭做的, 陀螺的頂端是一個小蓋子,中間有一個細頸部,是用來抽打的部位,下邊有一個像蘿卜形狀的肚子,尾部是尖形,在尾部按上一個瓦亮的滾珠。
來到冰面上后,哥哥們就將鞭子上的繩纏繞在陀螺上,然后再把陀螺放在地上,用手輕輕地拽鞭子的桿子, 小小的陀螺就會在冰面上飛轉(zhuǎn)起來,然后就用鞭子不停地抽打,小陀螺就會越轉(zhuǎn)越快,越轉(zhuǎn)越歡??吹礁绺鐐兊眯膽?yīng)手玩得開心,小小的我也總想躍躍欲試,可是當拿到自己手里抽打的時候,不是抽打后轉(zhuǎn)不起來,就是轉(zhuǎn)不幾下便會頹然倒下。索性將陀螺歸還給哥哥們,去和姐姐搶冰車玩。
由于玩的孩子多,冰車少,因此我們就進行冰車滑行比賽,贏得可以繼續(xù)留在冰車上玩,輸?shù)木陀伤颂鎿Q下去。先在冰面上畫條起跑線,每四人一組,然后參加比賽的人坐在冰車之上,手握著冰錐,一聲號令,舞動手了冰錐,你追我趕的往前滑,誰先到前面的終點,誰就是贏家,可以繼續(xù)參加下一輪比賽,而落在后面的三人就給其他人讓位置,這樣每一個人都能玩到。
有的時候,我們也會坐在冰車上由他人推著滑行,每次推冰車的人,都會卯足勁的把冰車往前送,這時冰車就會“嗖”的-下飛出去,坐在上面的人會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冬天里你若是好奇用小錘敲開冰凍的河面,小小的豁口里也會有小魚在游動,它們是出來呼吸新鮮氧氣的。
如今我離開故鄉(xiāng)已經(jīng)有三十多年了,故鄉(xiāng)的面貌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小河那美麗的姿容卻永遠留存在我的記憶里,每次回想起來都會無比甜蜜。(紅葉原創(chuàng)、以香山紅葉紅筆名發(fā)表在江山文學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