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颯颯,落木蕭蕭。
金黃醬紫墨綠……五彩斑斕的葉子追著飛轉(zhuǎn)的車輪翩翩起舞。
阿煜獨自駕車欣賞著落葉的舞姿,心里空洞洞,沒有目的地出行只為透口氣。
不知不覺間車子行駛到了最南面的那條路,阿煜停好車,呆呆地望著外面。她不知道自己是誰。漫無目的地驅(qū)車這里透口氣,也是尋找一下自己么?
路邊是很寬闊的草地,因為幾近城市邊緣,沒怎么有園藝工人打理,雜草叢生,還有各種野蒿硬朗地矗立其間。
蒿類生命力旺盛,大多早春就從地里鉆出來,早早開花結(jié)子,為的是能夠源源不斷地繁衍。此時,蒿葉早已落盡,而枝干卻蠻富野性的傲立著。
阿煜想起小時候,這些蒿桿都是好東西,立秋之后,有閑人的人家就拿鐮刀割了捆好,立在墻根下晾曬干了當(dāng)柴燒。火頭很硬的。
有一種蒿很香,不待它的種子成熟就割下來。在晾曬期間會生很多黑色的甲蟲,鋪天蓋地地多。人會拎起一捆兒使勁抖落滿地甲蟲,等候著的一群雞分分鐘就吃干凈了。
想起這個情景,阿煜心里莫名地感到暖暖的,久違了的微笑悄悄綻放在臉上,但是那其中分明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
已經(jīng)半年多不會笑了。
這里離家很遠了,路上幾乎沒有車。阿煜信步來到雜草間,想到自以為還算幸福的生活,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他突然提出的分開,讓阿煜不知那是何意。
他跟阿煜闡說的原因只是關(guān)于一些家務(wù)事,哪一條都不是分開的理由。他在用那些理由指責(zé)阿煜的時候,是那樣的牽強,心虛,語氣也都是假假的,眼睛都不敢直視阿煜。
阿煜不是懦弱怕事的人,但是也不希望生活里無端地發(fā)生一些不該發(fā)生的事。
如果他有了別人,阿煜會毫不猶豫地成全他們。阿煜骨子里從來都不會刻意努力去挽留一個心不在焉的人。
女人是這世界上最敏感,直覺最準的動物。兩年來,阿煜早已感覺到他的態(tài)度異樣,原以為因為和小姑之間的矛盾,使他不高興?,F(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
最近一年左右,他變了一個人,自己買的都是緊腿褲,還開始涂脂抹粉……甚至……這是在一起三十年都不曾有過的,阿煜不傻。
阿煜欣賞的是敢作敢當(dāng)的男人,鄙視虛偽,懦弱,確切地說鄙視“窩里橫”。
這么多年,阿煜不曾想過與他分開,離婚的念頭不曾有過。
阿煜一心一意帶孩子,管家,省吃儉用,拼命工作。
家里所有的外事都由阿煜一個人來處理,不管多艱難多棘手,阿煜都得自己扛起。連跟他商量都不能。阿煜雖然不懦弱,但也不是那種愛出風(fēng)頭的人,她不愿意拋頭露面,尤其處理那些難題。但是,他遇到事都回避,阿煜死活沒招兒,只能自己硬著頭皮去辦。時間久了,阿煜想,就當(dāng)培訓(xùn)自己能力了罷!
阿煜包攬了所有家事,也得貪黑起早地工作。而他就像只是單位的人,不屬于這個家。
他成了優(yōu)秀職工,也升了職位……
家里也沒什么事需要他處理,當(dāng)然,阿煜也沒什么事要去辦了。
阿煜沒有了價值。